复乐园

喜说教者才会追问,人究竟可以做些什么来改进、美化这个体系。究竟可以做些什么,让群星更加璀璨,让太阳更加欢快愉悦,让月亮更加宁静自得。难道他不能让花儿色彩更加艳丽,让鸟儿的歌唱更加悦耳?对弱势族群,他履行自己的义务了吗?难道他不该成为他们的神祗吗?宽宏大量对鲸鱼海狸有何作用?我们心存恐惧,不敢与鲸鱼海狸交换位置,哪怕只一天也不敢,万一它们的行为让我们蒙羞了呢,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难道不可以用宽厚之心来对待鲨鱼老虎之流,而一定要降低身段,如它们对待同类那般,以鲨鱼尖利如矛的牙齿和老虎坚固似盾之毛皮相对。难道不可以改一改吗?我们诋毁了土狼,其实人类才是最凶恶最残忍的动物。啊,人几无诚信可言。即使是犯错的彗星和流星也会感谢人类,并以它们自己的方式来回报人类的友善。

还有很多例子,都是更粗暴的干涉,但并不是没有辩解的理由。去年夏天,在一座山边,我们看到一个农家让一条狗在导线平轮上走着,带动机器搅拌牛奶以制作黄油。狗双眼疼痛,咳得让人揪心,但还是一副很谦恭的神情。狗虽然辛苦些,但农家的面包终于有了黄油。毋庸讳言,在最辉煌的成功中,牺牲的往往是最底层群体的利益。马匹的很多无用的活动近些年也被人类加以利用,用到的仅有两种力——一为马匹的重力,这是一种向心力,还有一种是马匹前进时的离心力。人们在计算时只考虑到了这两种因素。这样的计算方式是不是就意味着马匹的整体消耗更节省了呢?生命有限的动物们不都更喜欢相对运动而不是绝对运动吗?地球本身除了是一个类似的轮子——一个更大尺寸的脚踏轧机——还是什么呢?草原上,我们的马儿信步的走动常常得不到认同,地球本身绕轴运动,让马儿的这种运动失去意义。但是,在这里,马就是主角,就是动力。对于变幻的风景而言,给马车前面带个窗户,不正是马本身不断变化的活动和不断变化的力量才让我们看到了乡路上不断变化的风景吗?必须承认,眼下,马是专门为人服务的,而人却很少替马着想;在人类的世界里,这种牲畜退化了。

“那么,”读者可能会对此表示怀疑,问,“‘生命短暂,技艺久远’,所有这些变化要发生,动力何在,能源何在?”而这正是埃茨勒先生这本书试图向我们展示的内容。眼下,他只是想让我们知道大自然蕴含的无穷的

有些工作,若非完全诗意且真实,至少也揭示了人和自然界之间存在一种更高尚、更美好的关系,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譬如养蜂便是一种非常轻微的干预。养蜂如同指挥光柱一般。所有国家,自最遥远的古代,就如此影响着自然。希腊的伊梅托断山、意大利的希伯罗,还有多少其他的驰名的养蜂圣地啊!这些小小的牧人心头,没有任何粗鄙的成分——它们的嗡嗡声好似草地上黄牛最轻微的哞哞声。最近,一个可爱的评论家提醒我们,有些地方,这些牧羊人被领着,找寻最丰美的草场,那遍地鲜花的地方。他说“科路美拉告诉我们,阿拉伯的居民们把他们的蜂箱运到阿提卡,去那儿给迟开的花采蜜。每年,堆积得金字塔般的蜂箱乘船行于尼罗河,白天休息,夜里沿尼罗河慢慢漂流,以配合两岸盛开的鲜花。每到一地,他们都会计算花卉的丰足,考虑逗留该地可获得怎样的收益,并据此决定是否停留或停留多长时间。还是这位评论家,向我们提到了一个德国人,这个养蜂人的蜜蜂,与别人的相比没有明显的优势,蜂蜜产量却高于邻人。但最终他告诉邻居们,他把自己的蜂箱朝东多转了一度,所以他的蜜蜂早上占了两个小时的先机,故而可以采到第一口蜜。没错,在这一切背后有欺诈,有自私,但这些事情给有诗人气质的人提供了一些线索,让他们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如我们所知,作者埃茨勒先生为德意志人士,该书最早于十年或十二年前在宾夕法尼亚出版。现在读者对源自于美版的该书的英文第二版趋之若鹜,究其缘由,我们以为应该和近来傅立叶思想的传播有关。该书已然成了这个时代的特征之一。不可否认,阅读此书,我们得到了提升,对自己在世间的义务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更深刻的认识。该书的确让读者的视野更开阔了些。该书值得关注,因为书中对一些重大问题进行了思考。我们来看看埃茨勒先生所写的:

由此处以及其他多处,似乎可以看出,不仅在伦理学上,而且在机械学方面,都有超验主义的痕迹。尽管一个改革者的整个领域超越空间的边界,而另一个是在推进自己的计划以最大限度地提升整个种族。尽管一个是在擦拭天国,而另一个在扫除世间(污秽罪过)。一个声称,改变自身,自然与环境问题将迎刃而解。我们切勿自建樊篱,因为那是我们最大的障碍。天文学家若一云障目不见日月星辰,可叹也,但较之于他本人双目失明,则无足轻重。而另一个主张,改造自然与环境,人的问题将不复存在。埃茨勒先生清楚地谈到了对世界的改造——我要改变这个星球本身。我让这种幽默从自己身上消失,或者说让这种讨厌的幽默从这个世界的人们身上逝去又有何不可呢?不,难道后者不是一项更宏大的事业吗?当前,我们体质虚弱的星球正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

我们不怀疑,改进与生物界的关系,我们大有可为;我们也不怀疑可能的友善,可能的优雅礼仪。

难道这世界没有哮喘,没有疟疾,没有发烧,没有水肿,没有肠胃气胀,没有胸膜炎,难道这世界没有受到害虫的困扰吗?难道这世间的医疗卫生法规不是相互抵触,以至世界的活力要靠自身的生命力来找赎?其实自然界的简单能量,如果加以适当利用,即可使世界健康,变世界为乐园。因为人体自身的规律尚需得到尊重,才能让人重获健康,重拾幸福。我们的灵丹妙药治愈疾病寥寥,我们的综合医院为私人所有且仅为少数人专用。我们需要另一位健康女神,而不是现在膜拜的这位。庸医开药,不是孩子小剂量,成人剂量大点,牛马剂量更大点吗?别忘了,我们现在是要给我们的星球本身开处方。

我们待自然何等吝啬,何等残忍。我们难道不可以不那么残忍吗?磁力、银板照相、电力,这些精心的发明还意味着什么呢?对于森林,难道我们除了伐木剪枝就没有别的可做了——难道我们不可以为森林的内部生态出一份力,为树液的循环尽一点心吗?我们现在所为肤浅而粗暴。

美好的家园现在传到了我们手中,我们呢,我们为了让家园更美好,都做了些什么?几乎无所作为。清污秽,树篱笆,挖沟渠,这些方面我们几乎碌碌无为。我们特别想就这样到一片更富饶的土地去,甚至连手指都不需要动一动,一如我们的农民正在迁往俄亥俄;但,如果留在这个世界的新英格兰这片土地上,辛勤地耕耘,积极地补救,不是更像她的英雄儿女、她的忠实守护者吗?这个星球依然年轻,充沛的精力不过是需要引向正确的位置而已。屡见报端的是肆虐狂风的恶行——海难、飓风,海员农民叹为天命;但灾难触及到了我们的良知,提醒我们自己的罪过。如果再来一场大洪水,人类将颜面扫地。不得不承认,对洪荒先民,我们从未有过些许敬意。一个真正精明的商人,不会不先看一下自己的账户情况就甘心情愿地投入生活的旅程。现在杂乱无章的事太多了!又有谁知道明天是否会风云突变呢?我们千万不能向自然低头。我们要让云雨俯首,致风调雨顺;我们要将有害气体封藏;我们要探索地震,将地震揪出,为危险气体找到出口;我们要根除火山,去除火山的毒害,消灭火山之源。我们要将水洗净,让火变暖,使冰变凉,我们要支撑起这个星球。我们要教鸟儿飞翔,教鱼儿游泳,教反刍动物反刍。是时候了,我们该好好研究一下这些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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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我们会看到,人们会这样思考,物质世界应该服从于人的意志,时间空间、高度深度、重量硬度,这些概念不应该再妨碍人类,人类就应该是真正的万物之灵。

“各位同胞,鄙人承诺示一法于诸君,循此法,十年内即可打造一人间乐园。彼乐园中,无须劳动,不用付出,生平所需之物皆可为众人所得,且取之不尽;彼乐园中,自然风景之总貌将呈最美之形态,凡夫亦可乐居最美之宫室,穷尽世间之奢华,畅游最宜人之庭园;彼乐园中,今日非数千年之功不能成者,彼时一年绰绰有余,且无须劳神费力。山岳可夷为平地,沟谷可成深堑,造湖涸泽亦可遂愿,陆上各处,运河绮丽,纵横交错,公路宽广,纵千吨之物亦可载送,日行千英里亦非难事;大洋以漂浮之岛屿可驭,岛屿动力无尽,速度无限,无往不至,且安全无忧,舒适奢华皆备,园林宫殿不乏,一岛可纳数千户,皆有甘甜之水可饮;可探地球内部之奥秘,只两周即可跨南北两极;有闻所未闻之方式,以增广见闻,洞悉世界,亦可加积智慧;可长享今人不知之幸福快乐;今日烦人之恶行种种,几可尽除,死亡虽不可免,但亦有良方可益寿延年,让离世终不再痛苦那般。如此,则人类可于新世界乐居安享,远胜于今,其胜于众生者,亦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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